陈师父放下紫砂壶，指腹在我眉心轻轻一按：\"你今早没照镜子？自己印堂发暗都没发现。

我连忙掏出手机当镜子照。电子屏看不了气色。去端盆山泉水来。

铜盆里的水面映出我的倒影。截柏枝点水：\"看，你眉间这片青影，像不像未散的晨雾？荡漾间，我确实看到额心泛着不自然的暗色。

见我摇头，师父在砚台里蘸了墨，在我鼻翼两侧各画一道：\"左主正财，右主偏财。你左边肉厚，说明是劳碌命，炒股肯定赔钱。

想起去年亏掉的二十万基金，我哑口无言。

我心头一震。那年我确实莫名低烧三个月，协和医院查遍所有指标都正常。

我惊讶地点头。这就是相术的'按验法'。纹路是死的，气是活的。

窗外雨打芭蕉，我盯着掌心发愣。那些曾以为是迷信的纹路，此刻竟随着脉搏微微跳动。

清晨陪师父下山买菜，他忽然拽住我：\"看前面穿红裙子的姑娘。

那姑娘身材窈窕，走路时裙摆如波浪起伏。她左脚落地点比右脚偏半寸，这叫'踏煞步'，主婚姻多舛。

我正将信将疑，姑娘在菜摊前掏出钱包，夹层照片里赫然是离婚证。再看她挑菜——专掐黄瓜头，这种人心气高，过日子最较真。

回山时遇到个蹦跳的小学生，师父又指点：\"这孩子蹦时总先抬右脚，'雀跃步'主聪明但体弱。天就听说那孩子体育课晕倒了。

斋堂用饭时，师父突然夺过我的筷子：\"别吃那块豆腐！

后来清风果然因熬夜背书眼睛充血。用决明子泡茶时对我说：\"相术最高境界，是看人怎么拿筷子就知道开什么方子。

师父突然抓起我右脚，拇指重重按在涌泉穴：\"你肾经有湿气。从药柜抓了把薏仁，\"今晚煮粥喝。

三天后体检报告出来，我的尿蛋白果然有异常。报告单直乐：\"西医查的是果，我们相术看的是因。

我想起公司王总最近总把西装袖扣系得很紧，师父点头：\"那是'拘谨相'，说明他正在谈个没把握的大项目。

果然，下午就收到王总群发的签约喜讯。

临别那晚，师父在灯下为我最后相面。柏油灯芯爆出个双蕊灯花，照得他皱纹里的阴影深浅不一。

下山时晨露未曦，我摸着自己耳垂的凸起。着师父刚发的语音：\"相术千般，不如人心一盏灯。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