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月初六，春雷初响，药膳馆的厨房里飘着野性的香气。郑淮安提着竹笼从山货市归来，笼中兔头粉嫩，耳尖透光，门齿如凿。老人将兔头放在青石案上，兔眼澄澈，透着山林的灵性。

小林抱着陶罐进来，罐中盛着新榨的花椒油，油色金红，麻香刺鼻。她将花椒油倒入青瓷碗中，麻味凛冽，带着悬崖的险峻。我取过竹筷轻搅，油花散开，麻香直冲鼻窍。

清理最是关键。镊子夹净绒毛，小刷清耳蜗，竹签通鼻道。七窍净，方无杂味。在清水中渐显粉白，如玉石雕成。去其腥，留其鲜。

腌渍需要耐心。白酒、姜汁、香辛料调成浓汁。兔头浸入料中，轻轻按摩：\"酒杀腥，料入味，揉要透。在料汁中渐渐深沉，香料渗入骨缝。要腌多久？野味腥重，需足六个时辰。

卤制考验火候。老卤入深锅，加陈皮、草果、香叶。兔头码入锅中：\"卤要宽，头要没，文火慢煨。渐渐浓郁，兔头在汤中微微颤动。轻探眼眶：\"筷入无血，方是时候。

焖泡讲究功夫。卤好的兔头捞出，浸入冰卤汁中。软烂，冰卤紧实。安执筷翻动，兔头在冰卤中迅速收缩。兔皮渐渐弹韧，骨质透香。像在给兔头淬火。

炒料需要猛火。铁锅烧至冒烟，下菜籽油。郑淮安将干辣椒、花椒、姜蒜倒入锅中，瞬间烈焰腾起，辣味呛人。旺，翻要快，香才爆。执锅颠勺，料香扑鼻。辣得睁不开眼！

拌制最后工序。兔头入盆，浇上热辣料油。麂皮手套，双手翻拌：\"料要匀，油要透，味才钻骨。渐渐裹满红油，辣香渗入骨髓。花生碎、白芝麻：\"添香增脆，画龙点睛。

成菜上桌，兔头红亮如琥珀，椒粒沾唇。郑淮安执兔头轻掰，骨缝应声而开。差一分则腥，多一分则柴。吮吸脑髓，细品颊肉，\"麻如电击，辣如火烧，香入骨髓。

小林小心拿起兔头，学着吮吸，眼睛倏地瞪圆：\"麻得舌尖跳舞，辣得额头冒汗！着兔腮肉，\"肉虽少，味极浓。就着新酿的高粱酒，在春雷声中大快朵颐。

窗外春雨滂沱，厨房里热火朝天。郑淮安说起年轻时在成都吃的兔头摊，小林讲述家乡的冷吃兔，我则想起师父教的\"野味贵在去腥，香辣贵在透骨\"。

炊具洗净时，雷声渐息。着刀具，忽然问道：\"程教授，为什么非要冰卤浸泡？着未尽的卤汁：\"热卤肉烂，冰卤肉紧，方有啃头。有所思地记下。

夜雨渐停，我们在厨房继续研究剩余的料油。料油拌面，椒渣煸菜，连兔骨都被郑淮安说要熬高汤。药膳馆的灯笼在雨夜中摇曳，将这场山野盛宴照得通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