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睡过去都到了早上八点多,桑玉颗又一次赖床,因为昨天晚上也有三十度的高温,空调就没停过,她是真不想出去吹热风。
再就是出了汗之后,那是浑身不舒服,时不时得找个地方擦一下,要不然粘着身上皮肤是真难受。
毕竟没在长江边呆过,还不晓得这鬼地方的气候环境,恶心起来是真恶心。
家里有湿度计,一直稳定在百分之七十六左右,没空调在封闭空间干活,那简直是要了老命。
从未这样怀念过安边县的干爽。
“嗳,掌柜的,你说今天会怀上不?这要是怀上了,那孩子生日不得是跟我生日一样?”
“玉姐,你这脑袋考上高中才是老天爷瞎了眼。”
“……”
将臂弯里的桑玉颗往身上搂了搂,又拿起床头柜的遥控器,虽然平时不看电视,但还是装了个有线电视,也不是想要看什么,就是当个背景音。
“我算错时辰了?”
侧身夹腿的桑玉颗好奇地问道,“没错啊,我是今天阴历的生日啊?”
“你是打算生哪咤,今天怀上的,明年的今天生。玉姐你肚子里面有乾坤圈还是混天绫?非得让孩子多呆俩月?”
“恩?哎呀!”
反应过来的桑玉颗顿时叫唤一声,涨红了脸,她显然是知道“怀胎十月”的,但脑子不太够用。
张大象寻思着要是真生了的时候,他去医院把胎盘带回来养,孩子就扔了吧。
电视放着一些张大象永远不会看的偶象剧,也没看过,这会儿看看打发时间,桑玉颗则是跟个猫儿一样,在那里又拱又蹭,不多时又打起了小呼噜。
低头看去,那真是深不可测。
换了个台是个古装剧,里面敲锣打鼓的一阵热闹,把桑玉颗给惊醒了。
“我又睡过去了?”
“也就十分钟。”
“这日子过得太舒坦,真是不敢想,过阵子可不能再这样当个阔太太。”
看她一副要振作起来的模样,张大象笑道,“你嫁给我,还要吃一堆苦头,那你不白嫁了嘛。你是旺夫的命,做一回阔太太又如何?咱们以后就算不大富大贵,一世衣食无忧总没问题吧?不用管别人的想法。”
似桑玉颗这样的,从来都是在意外界“评判”的,而张大象根本不在乎,他又没有什么远大理想崇高追求,能正常一点活到死,那就是血赚。
“嗳,掌柜的,你最中意我啥呢?”
“啥都中意,眼耳口鼻手脚大蟠桃,大体格子我也中意,我没有不中意的地方。”
抬手轻拍了一下桑玉颗,轻微的拍打是一种安慰,桑玉颗自然能感受到张大象对她不言自明的承诺。
正要开口再说点儿什么,电视中传来动静,大概是一段富家老太太大摆宴席的戏码,各种宾客临门,子孙上前恭贺,案桌上摆着各色瓜果,其中自然也有道具大寿桃。
那桃儿身上白白,那桃儿尖尖红粉,当真是一看就知道果中佳品。
桑玉颗扭了扭爬起来,忍着点儿轻痛坐在张大象腰上,然后双手一托:“掌柜的你看,电视里的都没我的大……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张大象没忍住笑,桑玉颗则是跟着大笑,俩公婆逗趣了一会儿,终于是磨蹭到快十一点才跑去刷牙洗脸。
卫生间的梳洗台有个大梳妆镜,两人对着镜子一边刷牙一边屁股顶着对方屁股,玩了一会儿,这才换上了衣裳。
“玉姐,胸下还是抹点儿痱子粉,要不然一会儿就热得出汗。”
爽身粉是之前囤的,本来就是定期给祠堂那边发一点,老头儿老太拿一些回去,这样夏天热起来也好受些。
不过老头儿老太们也不多拿,一盒能管一夏天的,多拿无非是家里又添丁进口。
桑玉颗来张家也没有多久,光满月酒就吃了三回,这还是因为都住在“三行里”的缘故,张大象作为三行现在最有实力的,给晚辈们一点祝福也是应该的。
徜若是大行和二行那边,除非是走动得多,一般不会来三行喊着吃满月酒。
“掌柜的,表姐明天就回平江她同学家,我不敢开车那么远,你有空能送送不?”
重新脱了衣服的桑玉颗拿着粉饼就在给“蟠桃”做个亲肤保养,痱子粉抹匀了这才一托一放。
地球引力可真大呀。
张大象心中感慨万千,再一次对桑玉颗每天挂着几大瓶矿泉水走路干活感到佩服。
“行,回头玉姐你跟表姐知会一声。”
“我一会儿就去大姨那里,明天正好跟表姐在车上再多唠一会儿。”
“话说表姐她是打算跟平江的同学一起回晋都?”
“好象是吧?毕竟这都三四号了,大学里应该早开学了吧?”
“大学开学前几天都比较随意,倒也不用在意早晚报到。”
“真的假的?掌柜的你又没上过大学。”
“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,再说了,校办厂师傅都是双料研究生,他们会讲的啊。”
“啥叫研究生?”
“研究怎么生孩子的。”
“……”
下楼的时候冷冷清清,毕竟这会儿洗菜摘菜的地方已经换了,现在门庭清爽整洁,什么东西都是整整齐齐,强迫症看了都满意到连连点头。
桑玉颗从冰箱里取了一些之前剩的饺子皮,本来张大象以为她要现在包饺子,结果她把饺子皮稍微沾了点儿水,煤气灶上烧水的同时,饺子皮被扯得很长。
只一会儿,水开放下几条被拉长的饺子皮,筷子搅合搅合,盖上锅盖,桑玉颗麻利地切好蒜末,搞了点辣椒面,另起炉灶的时候对张大象说道:“掌柜的,外面掐一把沙葱过来。”
“好。”
沙葱的直径也就一毫米左右,比香葱还要小,但拿来吃面确实不错。
掐了一把葱在外面洗好,桑玉颗已经用笊篱捞着又宽又长的饺子皮到了大海碗中。
接过张大象手里的沙葱,另外一只锅正在烧油,葱花小料碗里撒,热油跟着就泼过来滋啦滋啦作响。
“掌柜的,你先吃着,我再做,你不爱吃醋就不加了。”
“玉姐。”
张大象捧着面碗,喊了一声继续忙活的桑玉颗。
“啥事儿?”
“您是这个。”
张大象竖起了大拇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