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卢员外家的幼子……”
齐煜皱眉思索了起来。
这卢员外所说的任意要求,肯定是情急之下的权衡言语,做不得数的。
不然,真有人事后跟卢员外索要全部家产,其保证会黑着脸给那人轰出去!
不过齐煜倒是可以借机打探其他习武的渠道,最不济,也可以要求一些银两,为购置房舍做积累。
念及于此。
他便是迈步直奔三沣街而去。
不多时。
一处大宅前。
他在四周都能看到忙碌的人群。
毕竟,卢员外散出来的消息,可是会有丰厚回报的,不少人都在费心查找着其幼子下落。
“咚咚咚!”
齐煜直接敲响了卢宅的大门。
“你有何事?”
门很快被打开,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疑惑询问道。
“是这样的。”
“我路过此地,听闻周围人说卢员外幼子丢失,便是记起了少时的一次贪玩经历,险些成了大祸事……”
“与此事境地相仿,或许可以帮助到卢员外!”
齐煜单刀直入,便是将准备好的说辞,一股脑说给卢宅管家听。
“快快,快进来!”
管家一听,当即面露惊喜,若对方说要替着查找一二,他还不会多在乎,但眼下有着相同经历,却是很有可能起到作用。
二人也不多说。
齐煜跟着管家入宅,很快看到了两名头发花白、年岁相仿的男子,正在院中沉默着。
管家在左侧那个一脸愁容的男子耳边低语一番,后者也是来了精神,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“速速讲来!”
明显就是卢员外本人的男子,急忙开口催问道。
“少时,我为了跟家人玩闹,偷偷躲进了菜瓮里,后来却因睡着而被埋进土里……”
那幼童尚未脱困,齐煜也不耽搁,依旧开门见山地直指要害。
“银仓!”
“哎呦,我怎么把这地方落下了……”
刚听到一半,卢员外眼睛猛地瞪圆了起来,象是想起什么一般,他狠狠一拍大腿,就是着急忙慌地往自家银仓跑去。
周遭下人也慌张跟了过去。
银仓钥匙只有卢员外一人随身持有,别人根本无法进入,更别说一个幼童了,也就没人会想到去哪里搜寻了。
院子里。
只馀下齐煜和另一名中年男子,二人似乎都是为了避嫌,而留在了原地。
那名留着如狂草般短胡须的圆脸大眼中年男子,不由得打量了一下衣着简陋、目不斜视的齐煜。
而不多时。
卢员外那边便是传来了喜极而泣的声音,然后就是一阵孩童的刺耳啼哭声。
“……”
圆脸中年男子在看到齐煜依旧一脸淡然,全无即将得到一大笔酬谢的惊喜之色后,他不禁再度多看了后者几眼。
过了一会。
卢员外眼框发红地走了回来,受到惊吓的幼子似乎被人抱去休息了。
“管家,给这位少年拿十两银子,以作酬谢!”
脚步停下的卢员外,对着管家吩咐道。
“是,员外爷。”
那管家便是转身要去帐上取银子。
齐煜一拱手,却是直言不讳道:“卢员外,我听闻寻到幼子,您会答应一个要求……”
“再给他拿五两!”
卢员外大手一挥,对着还未离开的管家说道。
“卢员外误会了,我是有一事相求。”
齐煜不卑不亢道。
“……”
卢员外不自觉皱了下眉,十五两银子可不少了,没想到这穷苦少年郎居然还不满足。
他先一步让人拿出银子,就是在隐晦地告诉对方,所求之物不要超过这个数额。
不然,大家脸上都不好看。
可眼下左右都有人,他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,一时间默不作声。
见状。
齐煜心中暗道,果然如自己所想,事成之后,那被人传出去的虚无缥缈的口头承诺,就很难兑现了。
他对人性早有判断,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忿心结,只是开口争取道:
“我素来有习武之心,卢员外人脉通达,若是可以的话,还想劳烦给我介绍一位武人师父。”
闻言。
在场几人都是抬头诧然望向齐煜。
过了好一会,卢员外面色古怪地眯起眼道:“原来如此……”
齐煜听到这话,倒是有一丝意外,他不禁朝着那圆脸大眼的短须男子看去。
而洪寿亭双手背在身后,已然是对眼前这位淡然自若的少年郎,印象好了几分。
“你可入了流?”
洪寿亭适才就见齐煜皮肤强韧,此时脱口而出道。
“已是铜皮境。”
齐煜答道。
“不错,年纪轻轻,大有可为!”
洪寿亭满意点头,十五六岁的铜皮境弟子,倒也不算落了他半世的威名。
“只是,洪馆主已经收了关门弟子,不知……”
卢员外沉吟片刻,他还是意味莫名地开口言道。
若是对方真能收这少年为徒,倒也不必让他矢口否认诺言,污了自己名声。
“没想到洪某的一番礼节,却是为小公子引来了祸事……”
昨日给卢员外送礼的就是洪寿亭,他自然觉得自己有责任,近两日这才带徒弟四下陪着找孩子。
此时,他听着卢员外的语气,还有颇有天赋的齐煜,不由得心思活络起来,斟酌道:
“既然事已至此,洪某便替卢员外偿还了这份诺言,全当是抵消昨日之过!”
“收下此子做记名弟子罢!”
闻言。
卢员外捋须点头。
而洪寿亭本就为了结交卢员外,此时替对方解围的情谊,自是要更胜过那日送出的礼物。
“见过洪师!”
齐煜也能瞧出来眼色,他当即一躬身,朝着二流巅峰武人的洪寿亭拜了下去。
这洪寿亭距离一流武人,是咫尺之遥。
尽管年岁大了,气血开始衰退,怕是这辈子无望沸血境,但在这座县城里,却已经是屈指可数的人物了!
有了这位做师父,哪怕只是记名弟子,也足以让齐煜的武道一途,变得坦荡许多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