槐时烦躁的抓了抓头发,在客厅里来回踱步。
怎么办?
总不能真天天跑去上课吧?
那也太浪费时间了。
必须想个办法。
一个既能让他不去上学,又不会被学校开除,还能瞒住家里二老的办法。
思来想去,一个白大褂,忽然从他脑海里跳了出来。
林语惊。
他的天使投资人。
这个女人,背景深厚,能量巨大,在学校里也很有门路。
最关键的是,她现在有求于自己。
为了不存在的“祖传秘方”,她连眼睛都不眨就砸过来两百万。
这点小事,对她来说,应该不难吧?
想到这里,槐时心里活泛起来。
不过……
一想到上次自己怎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,把人家一个科研天才忽悠得团团转。
还面不改色的收了两百万巨款,槐时就感觉自己的脸皮有点发烫。
现在有事了又舔着脸找上门,是不是有点太狗了?
管他呢!
脸皮能值几个钱?
槐时一咬牙,下定决心。
他从通讯录里翻出那个备注为科研疯子的号码,深吸一口气,按下拨号键。
电话接通的“嘟——”声只响了半秒。
几乎是在他手指离开屏幕的瞬间,电话就被接通了。
“喂?”
清冷干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,没有一丝迟疑。
卧槽?
秒接?
槐时准备好的一肚子客套话和开场白,瞬间卡在喉咙里。
他本来还想好了,要是对方不接,或者语气不善,他就立马挂了电话,当无事发生。
可这……
这让他怎么挂。
你不是日理万机,忙着拯救世界的高岭之花吗。
怎么跟个等着接外卖电话的宅女一样。
槐时心里疯狂吐槽,嘴上却没敢耽搁。
他清了清嗓子,刚准备组织一下语言,开口求人。
没想到,林语惊比他还急。
“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?”
她的语速很快,象是在抢答问题,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。
“说吧,无论什么事,我都可以帮你解决。无条件,不需要你付出任何代价。”
“……”
槐时听完,直接沉默了。
好家伙,这话说得。
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什么被富婆看上的小白脸呢。
众所周知,免费的,才是最贵的。
槐时心里跟明镜似的,这女人之所以这么大方。
摆出这副任君采撷的姿态,归根结底,还是为了蓝蘑菇。
她这是放长线,钓大鱼呢。
用解决自己麻烦这种小恩小惠,来和自己深度绑定,打好关系,为以后索要更多的好处做铺垫。
不过……
这对我来说,好象也不亏啊。
槐时脑子飞速转动。
怕个鸟!
就算以后真被她缠上了,大不了再扔给她几株蘑菇。
玩意儿的活性成分,分析、动物实验、临床一二三期,再到最后审批上市……
整个流程走下来,没个十年八年根本下不来。
十年后,自己要是还活着的话,都我不吃牛肉了。
到时候,谁还怕这点麻烦。
想通这一点,槐时瞬间就释然了。
他理直气壮,心安理得地开口。
“林同学,快人快语,那我就直说了。”
“是这样的,我最近有点私事要处理,可能……不太方便经常来学校上课。”
“你看,有没有什么办法,能让我在不出勤的情况下,也不会被记旷课,顺利拿到学分?”
他把自己的目的说得明明白白。
电话那头沉默两秒。
槐时甚至能想像出林语惊此刻皱着眉头的样子。
估计是在想,这人怎么这么不求上进。
然而,林语惊的回答,再次出乎他的意料。
“就这?”
她的语气中,有一点失望?
“我以为是什么大事。”
“这很简单。”林语惊的语气恢复了平静,“我们生物工程系的一些人,很多都需要跟项目,没时间上本科生的课。”
“学校里有专门的灰色地带,找人代课就行了。”
“你想明目张胆地一节课都不上,那肯定不行。但只要别太过分,偶尔露个脸,重要的考试自己来参加,没人会管你。”
她顿了顿,补充道。
“我会找一个靠谱的研究生帮你处理好一切,课照上,作业照交,点名也会有人帮你答到。你什么都不用管。”
“不过,期末考试那种,你必须自己来。张教授的卷子,没人能替你考。”
……这么简单?
槐时听着电话里林语惊轻描淡写的安排,再次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参差。
“那就……多谢了。”
槐时由衷的感叹道。
“小事。”
林语惊说完,似乎还想说什么,但最后还是忍住了,只说了一句。
“有任何其他麻烦,随时找我。”
说完,她就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。
槐时电话的忙音,半晌没回过神来。
不愧是我的天使投资人啊。
有钱,有背景,办事还利索。
心头最大的石头落了地,槐时整个人都松弛下来,感觉空气都清新不少。
他哼着小曲,心情愉悦的推开厨房的门。
“总裁大人,战况如何?需不需要场外……卧槽!”
眼前的一幕,让他把后半句话硬生生吞了回去。
厨房里,一片狼借。
流理台上,到处是水渍和不明的菜叶,几个空碗歪七扭八地躺着。
空气中散发淡淡的焦糊味。
而他的白雪公主,此刻正灰头土脸地站在灶台前。
她漂亮的脸上,沾着几块白色的面粉,一缕黑发被汗水浸湿,贴在光洁的额头上。
身上的真丝睡裙,更是惨不忍睹,裙摆上溅满油点和酱油渍。
她手里拿着一把菜刀,正对着案板上的一块排骨,进行惨无人道的“分尸”。
那架势,不象是在做饭,更象是在行刑。
听到槐时的声音,伊莎贝拉回过头,沾着面粉的俏脸上,写满委屈和茫然。
“槐时……”
她的声音,带着一丝颤斗。
“这个东西,它为什么……这么硬?”
槐时看着被她砍得坑坑洼洼,几乎快成肉泥的排骨,嘴角疯狂抽搐。
大姐,你这是把排骨当成杀父仇人了吗?
他哭笑不得的走过去,从她手里拿过菜刀。
“你这样不行。砍排骨要顺着骨缝,用巧劲,不是用蛮力。”
槐时站到她身后,几乎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。
他握住她冰凉的手,手柄手教她。
“看,象这样,找到关节,刀刃对准,用力一剁。”
“咔!”
随着一声脆响,排骨应声而断,切口整齐。
伊莎贝拉的身体,在他的怀里,微微一僵。
男人的胸膛,紧紧贴着她的后背。
他说话时,呼出的热气,喷洒在她的脖子上,痒痒的。
她的脸上,悄然升起一抹嫣红。
“看会了吗?”
槐时丝毫没有察觉到怀里女人的异样,还在认真教程。
“……会,会了。”
伊莎贝拉的声音细若蚊呐。
“那你自己试试。”
槐时松开手,退后一步。
伊莎贝拉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她学着槐时刚才的样子,拿起刀,对着另一块排骨。
然而,心神不宁之下,力道和角度都偏了。
“当!”
菜刀砍在骨头上,不仅没砍断,反而被一股力道弹起。
“啊!”
伊莎贝拉惊呼,下意识后退。
脚下一滑,眼看就要摔倒。
槐时眼疾手快,长臂一伸,一把将她捞了回来。
伊莎贝拉整个人都撞进他的怀里。
柔软的身体,紧紧贴合他结实的胸膛。
四目相对。
厨房里的空气,瞬间变得暧昧起来。
伊莎贝拉看着槐时近在咫尺的脸,看着他漆黑深邃的眼眸,心脏不争气的狂跳起来。
她忽然觉得,自己好象不是在学做饭。
“总裁大人,你这是打算对我发动攻击吗?”
槐时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,突然王味的笑道。
“投怀送抱?”
伊莎贝拉的脸,一下红得能滴出血来。
她推开槐时,恼羞成怒。
“谁……谁对你投怀送抱了!我只是……脚滑了!”
她嘴上强硬,眼神却飘忽不定,不敢看他。
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,她随手从旁边的面粉袋里,抓了一把面粉,就朝着槐时的脸上扬了过去。
“让你胡说八道!”
槐时猝不及防,被撒了一脸。
雪白的面粉,落了他满头满脸,让他瞬间变成白头翁。
“好啊你。”
槐时抹了把脸,看着手上的面粉,眼睛眯了起来。
“居然敢偷袭我?”
“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,什么叫真正的技术。”
他狞笑着,也抓起一把面粉,朝着伊莎贝拉反击过去。
“啊!别!”
一场混乱又幼稚的面粉大战,就在这小小的厨房里,彻底爆发。
雪白的面粉在空中飞舞,像下了一场大雪。
两人在厨房里追逐打闹,笑声和尖叫声混成一片。
伊莎贝拉哪里是槐时的对手,很快就被逼到墙角,动弹不得。
她浑身上下,从头发到睡裙,都沾满面粉,整个人看上去,象是刚从面粉堆里捞出来一样,雪白一片。
尤其是那张精致的小脸,此刻更是白得只剩下两只乌溜溜的眼睛,看上去又可怜又好笑。
“服不服?”
槐时将她困在自己和墙壁之间,语气里满是得意。
伊莎贝拉喘着气,胸口剧烈起伏。
她看着眼前这个笑得一脸得意的男人,又气又无奈。
她抬起手,想要擦掉脸上的面粉,却发现自己的手上也全是。
这一擦,反而把脸抹得更花了,像只小花猫。
槐时看着她这副狼狈又可爱的模样,心头一动。
他伸出手,轻轻擦去她脸颊上的一块面粉。
指尖传来的,是细腻温热的触感。
他的动作很轻,很柔。
伊莎贝拉的身体,再次绷紧了。
她看着男人专注的眼神,感受他指尖的温度,呼吸都漏了半拍。
厨房里,飞扬的面粉渐渐停歇。
只剩下两人近在咫尺的呼吸声。
气氛越来越旖旎……